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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宗平点头:&ldo;出来日久,也该归家了,不瞒大人,有人盯着你,也就有人一样盯着我。&rdo;
陆砚沉默了片刻,命守在外面的棋福进来,道:&ldo;给先生包上五十两银,然后另给一千交子……回去后若有人问你,就说你出外行商了,那五十两是所得银钱,其余的先生还是找个地方收起来较好。&rdo;
苏宗平接了五十两银,却说什么都不要那一千交子,道:&ldo;我苏某便是科考不济,也是读过圣贤书的,此等为社稷之大事,自当肝脑涂地,不求回报!&rdo;
陆砚见他傲骨,也不勉强,挥手让棋福退下,抱拳道:&ldo;此次巡州多谢先生一路指点,待扫平这些恶徒,某定向圣上禀明先生之功劳。&rdo;
因着临别,陆砚专门让棋福安排了丰盛的酒宴,几巡过后忽听楼下一阵吵嚷,片刻之后便听到楼下由吵嚷变成哭诉祈求,陆砚眉心微皱,挥手让人去看看究竟。
不多时,棋福上来禀告道:&ldo;是甲头催税。&rdo;
陆砚举杯的动作一顿,拧眉道:&ldo;未到四五月,催什么税?&rdo;
苏宗平微微叹了声,放下酒杯道:&ldo;定是以此为借口鱼肉百姓罢了。&rdo;
陆砚眉目沉沉,对棋福交代了两句话,不知想到什么,思索片刻后,转头看向苏宗平道:&ldo;今日即将分别,有一事我想问先生是否知晓……三年前柳通判病逝一事,苏先生当时应还在府衙,可能对我讲讲事情始末?&rdo;
苏宗平正欲喝酒的动作一顿,抬头怔怔的看向陆砚,半响后才带着几分躲闪道:&ldo;柳通判到钱塘府时身体便不是多好,据闻是因水土不服,三月之后便彻底不能理事了,也请了大夫,只是到最后依然是回天乏术。&rdo;
&ldo;请大夫的是柳通判家中何人?&rdo;陆砚看着苏宗平。
苏宗平只觉在陆砚的目光下无所遁形,声音也有些呐呐:&ldo;何人去请的,小可不知晓,只知道请的是钱塘府最大的一间药铺的东家,林庆平老大夫。&rdo;
林庆平?!陆砚眼前好像浮现一个发须皆白,举止慈和的老人,眼神微凛。
苏宗平紧紧捏着手中的小酒杯,过了许久才小声道:&ldo;不过听拙荆说当初曾在药铺见过柳通判的妾室蛮娘……&rdo;
&ldo;那她人现在在何处?柳通判殁于任上,家眷扶棺回乡时,这个蛮娘可曾跟了回去?&rdo;陆砚从一开始听舒孟骅状似无意的说起柳通判病逝之后,就在心中存了疑惑,随着此次巡州眼见各种乱象横生,而那些原本是朝中所派监政之责的通判不是眼盲口哑,就是同流合污,对柳通判之死更是起疑,眼前这位苏宗平应是知晓些什么,只是大约还是不肯信任自己,因此吞吐,不过仅凭他言语中所说,陆砚也能让自己人将事情原本查出!
&ldo;外婆,汤药熬好了,趁热吃吧。&rdo;长宁从托盘上端过药碗喂到曲老夫人唇边,却被老人抬手挡开。
&ldo;那几人呢?&rdo;曲老夫人声音有些虚弱,病了几日,眼窝下面明显陷了下去,原本丰满红润的脸色也布满了皱纹,看的长宁心中一酸,眼泪差点夺眶而出。
曲元白本定在这几日出海,因为曲老夫人突然病倒,也只能推迟重新部署,因此此时并不在。曲景曜看了眼长宁,沉默了片刻道:&ldo;在地窖关着呢。&rdo;
曲老夫人脸色闪过一抹愤恨,道:&ldo;把人叫来吧,我要问问我安郎究竟是出了何事!&rdo;
长宁连忙给曲老夫人身后放了靠枕,哄道:&ldo;外婆,便是要知道三舅舅的事情,也请先用了药,你这般……阿桐心中难受。&rdo;
曲景曜也跟着劝道:&ldo;是啊,祖母最疼阿桐了,你看这几日阿桐忧心你,都瘦了许多,为了阿桐,你便用了这药吧。&rdo;
曲老夫人看着床前的孙儿和长宁,目光落在长宁有些乌青的眼睑上,轻叹一声,张口开始喝药。
长宁见状,含泪笑开,连忙让丫鬟拿蜜饯过来,刚照顾曲老夫人用罢药,玉娇几人便被带到了门前。
几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,几人身上都带着一股cháo湿的霉味,有些蓬头垢面,形容更加难看。
长宁拿帕子轻轻拭去曲老夫人唇角的药渍,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几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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