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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（第1页）

谢知寒有点间歇性的发烧，他刚&ldo;嗯&rdo;了一声，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，过度操劳的嗓子早哑掉了，听起来简直夹杂着一点哽咽。

黎翡准备好的腹稿给忘了，伸手拍着他的背，道：&ldo;你看，这就是没忍住的代价。&rdo;

&ldo;你说的是你，还是我?&rdo;他问。

&ldo;我算个陪跑，咱俩二八分。&rdo;黎翡道，&ldo;主要责任还是你的。我已经尽心了，要不然你现在怀里就不是一颗蛋，而是一碗汤了。&rdo;

&ldo;咳……&rdo;谢知寒实在不太舒服，&ldo;手帕。&rdo;

他嗓子疼，声音有点小，黎翡没听清凑了过去，身上半开的淡红薄衫落在他光滑的手臂上。谢知寒抬手从她衣襟的内兜里抽出一条手帕，擦拭了一下唇角。

黎翡：&ldo;……你怎么知道……&rdo;

&ldo;摸到过。&rdo;

&ldo;能不能跟我客气点，&rdo;黎翡说，&ldo;伸手就拿?你以前不应该请示我一下么，这是我的贴身之物，男女授受不亲。&rdo;

&ldo;那多谢你了，&rdo;谢知寒语调低微跟她道，&ldo;女君大人，你还记得这句话啊，真不容易。&rdo;

&ldo;事做错了，但脾气见长。&rdo;她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，支着下颔把他半抱进怀里，一边整理谢知寒的发丝，一边道，&ldo;你把你抱着我尾巴吸的事情忘啦?我提醒你一下?&rdo;

谢知寒擦拭唇角的手指微微一滞，身躯微僵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。他捏了捏热乎乎的耳垂，破罐子破摔似的：&ldo;我记得的，你不用提醒。&rdo;

黎翡又道：&ldo;那你记不记得天前，你一边偷偷哭，一边要让我抱着你，非得要两只手才行。五天之前，你说想要个孩子，我说魔族那里有锯齿，会把你疼死，我们谢道长说什么呢?他说，我不怕疼，你跟无念都没有，我想跟你有个孩子……&rdo;

谢知寒：&ldo;……&rdo;

&ldo;要不是我拦着，你的伤又多一处。&rdo;黎翡真诚地道，&ldo;你说说，为什么非忍不住咽这一口呢，要是及时吐出来，或许没这么大的劲儿。&rdo;

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黎翡凑近，贴在他耳畔道：&ldo;你跟谁较真儿呢?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，谢道长，我看你聪明的小脑袋真是昏了头了。&rdo;

谢知寒隐忍地调整呼吸，还是受不了她的话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，抱着玄鸟蛋就要爬走，然而脚踝上的链子清脆地一响，他才猛地想起黎翡早就把他圈起来了。

女君大人不急不慢地拉了拉他的手，看着他布满斑驳玫瑰色痕迹的手背，继续道：&ldo;还有七天之前，你体内毒素发作，一阵阵地发烧，靠在我怀里断断续续地哭，非要盖着我的衣服，然后就拿我的衣服筑了个巢……&rdo;

谢知寒扯了一下手，没扯开，他被说得有点恼了，稍微用力抽回手，袖口跟着滑落了一大截，露出一堆淤青和印子。

他觉得疼也是应该的，黎九如实践的次数不多，而且无念对她的教导太偏了，哪有这么教别人的，这前人栽的树不仅漏风漏雨，有时候还掉个树杈子下来……她手里总是没轻没重的。

黎翡看见淤青，想起自己也有两分大胆参与的错，停下不说了，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。

谢知寒抱着玄鸟蛋，他身上的北冥寒气让幼鸟在里面试探地动了动。他安抚着这枚蛋，听到黎翡说：&ldo;还我。&rdo;

他没作声，半晌才说：&ldo;洗了还你。&rdo;

&ldo;你是不是被我关久了，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，我的蓬莱修道人。&rdo;黎翡伸手把玩他的发梢，&ldo;一道术法就干净了，用得着洗么……难道你还真会洗东西?&rdo;

谢知寒：&ldo;会。&rdo;

她扫了一眼谢道长的背影，见他全心全意地孵蛋，耳根虽然还很红，但明显被世事&ldo;磨练&rdo;得稍好些了。北冥寒气的漫长运转当中，似乎不太适宜分神施别的术。

黎翡道：&ldo;它要多久才能破壳?&rdo;

&ldo;不知道，人族不用孵蛋。&rdo;

&ldo;破壳了怎么喂啊。&rdo;她问，&ldo;玄鸟直接托付给你了，也没多嘱咐几句。要是养不大怎么办?&rdo;

谢知寒说：&ldo;你别过来就能养大。&rdo;

黎翡：&ldo;……你好像在骂我。&rdo;

谢道长不仅没否定，还轻轻地笑了一声。他说：&ldo;那黎姑娘要记我的仇吗?是跟剑尊分开算，还是并到一起算?&rdo;

……这人胆子真的见长，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?女君大人舔了下后槽牙，觉得自己太惯着他了，伸手把谢知寒掰过来。谢道长的身子骨都差点被她碾碎，自然毫无还手之力，她刚要说什么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&ldo;咔嚓&rdo;。

黎翡突然忘了嘴边的话，低头一看。

在谢知寒的怀中，他伸手抱着的玄鸟蛋顶端展开了一道裂纹，然后这裂纹越来越多，越裂越大，最后上面的这块蛋壳掉落了下去，里面的粘膜和水液从蛋壳里流出来。

黎翡盯着蛋壳脱落的地方，见到一只五彩斑斓、身上闪闪发光的雏鸟伸展开来，随着源源不断的碎裂声，幼鸟爬了出来。

它可怜地看着黎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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