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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城一个深宅大院,主厅内灯火辉煌,座无虚席,众人屏息敛声,等着主位的老者发话。
“元智学府今年又该招人了,我们薛家照常会有两个名额,你们怎么看?”居于主位的老者不咸不淡地问道。
下座众人闻言,立刻七嘴八舌争了起来,却始终各说各话,难有定论。
老者突然不耐烦地说,“其中一个给薛跃,另外一个你们自己定。争来争去,成何体统。”
白水河沿东旭城南流过,汇集齐其他几条支流后,方才浩浩荡荡向禁海而去。
东旭城南城也因此没有城门,只有东西两个占地极大的码头,周围筑起高堤,以防洪水侵袭。
河对岸星星落落洒着无数村庄,各式舟船游弋两岸,不过大多只能泊在简陋的西码头,人员上下,货物装卸。
而东码头气派了很多,这是官家和大族船只的停靠处。虽说各色人等行走其间,却尊卑分明,无人敢在此地造次。
码头之上,木桩林立,深扎河底,支撑着厚重的木质栈桥。
唐忘步下客船,背后的大包裹引来无数注目的眼神,里面都是一路搜捡来的“鸡零狗碎”。他拒绝了众多挑夫的好意,拾阶而上,来到关口处交了入城费,终于进了东旭城。
吉祥茶楼,名字很俗,生意却极好。
茶楼位于东旭城东北角,离元智学府大门也就半里地的距离,坐在二楼雅间,打开窗户,就能看到学府的一些建筑,其中一座白色高塔尤为醒目。
唐忘在学府附近,暂寻了家客栈住下,又盘桓城中大小商铺,货比三家后,将那些“鸡零狗碎”卖了个七七八八。
离学府开招还有十数日,加上手头宽裕,唐忘索性每日下午坐在吉祥茶楼。一为解忧烦,二可多听些消息。
因为靠近学府,茶楼的客人基本都是修武之人。大家一坐下来,不是谈论国事,就是掰扯野史,一言不合争得脸红耳赤,相约到演武台一较高下也属寻常。
坐在一楼的唐忘每次都听得入神,对当前议论最多的“南北之争”尤为注意。
祝烟曾说追杀她的是南府走狗,自己当初河边所杀之人可能来自安城大族薛家,因此,涉及与南府相关之事都很在意。
再几日,又问茶楼伙计打听了个便宜院子赁下来。拢共三间房,邻居也大多面善。学武也好,寻仇也好,唐忘心道,落下脚方可从长计议。
随着学府招新之日临近,吉祥茶楼生意愈发火爆。唐忘每日上午隐在院子里练刀,下午便去喝茶,继续免费“听书”。
“南府之流多是缩头乌龟,只知绥靖和内斗,前线军士的血白流了。”
有人慷慨激昂,自有人反唇相讥。
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那是愚蠢。北府就知道拿大家当炮灰,那才是真正的无耻。”
南北之争由来已久,孰是孰非一言难尽。
北府主张联神族抗中域,南府希望回故土振人族。
南北理念相悖,由此内斗不止。
近年来,双方的争斗逐渐白热化,各种明争暗斗,开始无所不用其极。
“重振人族,说得好听,最后还不是拿我们天兴当投名状。想做狗也不用如此委婉。”
“那也比当神族的狗强!”
双方支持者再次唇枪舌剑,突然有一人阴森森地说道,“那个神族的狗,敢不敢和我去演武场上一战?”
“有何不敢!你是何人,本大爷不杀无名之辈!”一个大汉站起身问道。
“安州薛跃。”
“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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