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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师傅说道:“师傅，快快快，快走。”师傅看得好笑，转手摁下牌子，上头就显示着载客。他打了圈方向盘，随口问了一句:“那俩谈恋爱呢？”“没谈。”胖狗目光从后视镜上收回，舒坦地靠着座椅:“不过快了。”随即又说:“师傅您这都能看出来？”“年轻人啊。”师傅啧啧两声。这头两人看着对方，仿佛是时间定格，到底是俞渊先开口:“阮小姐，走吧。”说完不自觉清了清嗓子又解释:“他家住得远些。”阮四清:“嗯。”两人并肩往雨水巷走，各种交谈声和店铺里的音乐声在耳畔响起，俞渊想说些什么，又不知道说什么。晃一眼看到卖糖葫芦的，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就问道:“阮小姐，你要吃糖葫芦吗？”阮四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是个独立小店面，老板正在给其他顾客包装，她往下瞧，在柜子里的灯光照耀下，糖衣玲珑剔透，很是漂亮。算起来，也是好久没吃了。“俞先生呢？”她问。俞渊并不喜欢。然而他笑了一下，说:“有点想吃。”两人买了糖葫芦，阮四清走在里侧，他稍微低头就能看见她舔舐着山楂外头的糖衣。眉眼低垂着，带着些许满足的安宁，风吹过来时，他甚至闻到了她头发的清香。冷白肤色被灯光染上了温暖的橘黄，就连嘴唇也沾上了水光，粉嫩潋滟。那样的闹市里，俞渊恍惚有一瞬间什么也听不到，只能听见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。他别开视线，喉结滚动。“阮小姐。”他声音低沉地喊。阮四清抬眸:“嗯？”“小心！”他猛地揽过她肩膀，死死带进了自己怀里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，他呼吸都变急促了。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过来，路口那边骑着小电驴的男孩子停了车，连连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这不是十字路口，不过是从侧面有一条小巷延伸过来接通了大道，刚才他光顾着跟朋友说话没在意前面，差点就撞到了人，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。不止是她，阮四清也被吓得不轻。她靠在俞渊怀里，那样用力的拥抱，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皮肤下的心跳。太近了。除了阮森，她从没有和哪个男的靠得这么近过。还没来得及退开，男孩瞧见俞渊皱着眉头，他更加抱歉了，又问:“你女朋友没伤着吧？”俞渊一怔。他垂下眼皮，话在肚子里滚了几遭也没想好怎么说。阮四清回神，稍微挣了一下，从他怀里离开，摇头道:“没事，你走吧。”男孩尴尬地笑了笑:“实在不好意思。”他呼出一口气，慢慢骑车走了。“谢谢。”阮四清停顿一会，轻声道谢。一直以来她也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，所以那一句女朋友到底算是不明不白就揭过了。俞渊捏着糖葫芦的签棍，指尖泛白，他微微笑了笑说:“没事。”穿过重重人群，闹市区渐渐消失在身后，越往老城区西边走就越安静。“阮小姐是为什么要搬来雨水巷？”他忽然问。她想了一下，说:“养老。”俞渊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，轻声一笑道:“阮小姐还真是未雨绸缪。”“俞先生不也一样？”她问。“是啊。”俞渊说:“雨水巷多是老人们，住得久了，自己也开始养老了。我刚来这里的时候，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一天。”阮四清扬了扬唇:“是吗？”“说起来，阮小姐不是青市人吗？”俞渊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道:“也没见你父母来过。”阮四清一直没有回答，直到走过拐角，他才听见她道:“我没有父母。”有些冷漠的语气，带着几分莫名的寒意。他怔忪:“抱歉，我——”他以为只是阮四清自己出来打拼，父母不在身边而已，实在没有想到，她竟然没有父母。阮四清摇摇头:“没事。”沉默了一会，她貌似也是漫不经心问:“俞先生呢？”“去世了。”俞渊:“很早就去世了。”大概是话题太过沉重，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，这一走就到了雨水巷巷子口。往里走一些到了白大爷铺子口，他半眯着眼睛望过来:“哎哟，小俞小阮，散步去了？”俞渊颔首:“您还不睡呢？”九点多一点的样子，白大爷打了个哈欠:“快了快了。”说完两人提步就走了，白大爷挠了挠手臂，没由来的想起来张大妈那碎嘴说的话。他下意识抬头，路灯下，两人影子被拉得老长，远远看去，就像是重叠了一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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